白千会接过黄玫瑰，低头看了看，扶了扶眼镜，冷静道：“就这个？”
白桦笑眯眯的看着他涨红充血的耳廓：“当然不止。”
“是关于那个‘第二个’你的事。”白桦正色，她打开魔法书，拿出两个独立密封的“好梦香囊”。
她从桌上推过去：“你看。”
白千会诧异的接过，翻来覆去的比较：“怎么会有两个？”
“这个是你亲自送我的，”白桦指着右边的“但这个，是艾达说‘你’托她转送给我。”
“因为觉得诡异，当时就把这两样东西一起密封了。”她看着白千会越拧越紧的眉头“你有什么思路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能解开密封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白千会先解开了左边的，自己送的那一只。他嗅闻了香囊的味道，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在一边。
他解开了另一个密封。
二人就这样眼睁睁的见证着，原本规整的香囊在白千会的手心里化成一抔沙。
白千会冷静的让白桦找个杯子，自己仔细的观察起来。
颗粒粗糙，大小不一，含水分。
他将沙子倒进递来的杯子里，加水，搅拌后握着杯子开始降温。
水一点点结冰，到最后白千会直接抽取最后一点残余液体，蒸干后，留下了很少的黄褐色结晶。
“有盐？”白桦问。
“是海砂。”白千会叹气“只是初步推测。”
“不难理解，当时我们都在船上。”白桦咬着下唇。
她目视前方的一点虚空：“如果，只是沙子还好。但我感觉，那个‘你’只是学到了你的外表。”
白桦看着白千会投来问询的眼神，接着说：“‘他’只是模仿了你的外表。习惯，语气，态度完全不对，也就是说，只要交流就会发现漏洞。比如像你这样要面子的人，即使没有带表，也只会进会议室里面看墙上的挂钟，而不是问艾达。”
“就算问，也不会没有礼貌，”白桦小声补了一句“至少在外人面前。”
白桦看着白千会一头雾水，心说你再不动脑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她只能尝试询问，勾起他的想法：“你不觉得的奇怪吗？就像有人要害你一样。那个‘白千会’就像故意要给我们三个人留下你的记忆记忆。”
“如果你没有怀疑，我就成了那个杀死老木偶师的最大嫌疑人。”
白桦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有点急了：“你快想想，是不是有人想害你？”
“急也没用。”白千会站起来，用手压平了白桦头顶翘起来的头发“现在也捉不到，干着急只是白白伤人，睡觉去吧。”
白桦看着白千会抱着魔法书和玫瑰远去的身影，只感觉脑瓜子痛。
怎么可能不急，要是还是重蹈覆辙，自己费劲扒拉的反复蹦跶到底是为了什么？
她只能把这些归结于白千会并不想把焦灼的一面展现给自己。
毕竟百分之0.3的好感，想要多亲密也是不可能的。
她感觉攒了一晚上的疲惫全部爆发了。
也就打着哈欠关上了会议室的门，回房间去了。
情况确实如白桦所想，白千会在回到房间后，迅速将所有事件按照一一排列，甚至加上了七日变口中的插曲。
他沉默着丈量时间，最后坐在凳子上一点点挖掘。
这种能力真的很熟悉。
他看着时间最近的，关于爱思罗格的小插曲。
真像七日变的能力。
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复制一个活人。
他摘下眼镜，缓缓放空，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玫瑰。
他将玫瑰脱水，顺手夹进了魔法书里。
白桦躺在床上，翻看着老木偶师的日记。
她忍着恶心，一字一句的读着他的变态的妄想。
“我只是看着穿着衣服的你，就感觉自己能身-寸出来。”
“第一次发现你的右手食指有一颗褐色的可爱小痣，如果你握住我的哔——它就能擦过我的哔——”
“今天，我又去看你讲道了，我最喜欢坐在你的右手边，因为只要你笑，就能看到你的牙和上颌，我一想到——”
她恼火的合上日记，捡起来掉下的照片。
白桦盯着看了一会，怒骂一声，真是太像爱思罗格了，带入到这些下流银灰的句子里，很难不生气。
不过手上的痣……
白桦想了一会，也记不得爱思罗格的手上到底有没有痣了。
随即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她摸着发烫的脸，真是昏了头才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，不要脸。
白桦有些愤恨的爬上床，直挺挺的躺着。
在愤怒和疲惫的包裹下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等到第二天她去吃饭时，就看到白千会和七日变坐在一起，嘀嘀咕咕。
“三席，你，你别吓我了。”七日变拿着咬了一口的面包直摇头“这不是犯法吗？”
白千会拍着自家见习的背：“别害怕，我就是单纯问问。”
“不能！”七日变的声音都要带上哭腔了“我这辈子用我的能力干过最坏的事，就是当年老师罚我抄书，我只抄了九遍半，最后半变是复制的，后来心虚，重抄了一遍偷偷换掉了。”
“知道知道，”白千会哄小孩一样“我们七日变品行端正，大家都知道。”
“干什么呢？一大早在这吓小孩？”亚砂端着餐盘走过，看着两个人黏糊在一起嘀咕了半天，顺口问道。
“三席问我能不能复制个活人。”七日变反手一个举报“这不是犯法吗？”
“我就好奇，问问。”白千会摸了摸鼻子。
亚砂顺势在二人对面坐下：“这就是错误引导了，千会有错。”
他咬了一口煎蛋，看向七日变，好奇道：“所以能不能”
七日变：“……”
七日变：“理论上可以，但是违法而且没必要，首席你别问了。”
“话说，七日变你，可以调整克隆或者复制物品的存在时间吗？”
七日变继续啃面包，他咽下这一口：“可以啊。如果不调整，供能的始终是我，一般情况下就是用完就收。”
三人又闲聊了一会。就准备上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——千林。
“今年的风浪真是大，”亚砂感叹一声“如果稍微平和点，我们至少可以少走一大截路。”
“是啊，”枫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愉悦“不过走过千林，就能到我的故乡了，正好顺路，到时候如果时间正好，请大家喝酒。”
“豁！”亚砂大笑“你家的酒可是相当啊可以啊。”
“姐姐给我发消息，说她要回一趟老家，”枫挥了挥手，示意蕾阿诺先上车“到时候说不定也能遇到。”
亚砂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红日：“红叶来到休宁已经十多年了吧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。”
“是啊，”枫点头“千禾那个小丫头都三岁了。”
“时间真是快啊。”
远处的千林树木繁盛，安静的等待着外来者的闯入。
有风吹过，除了树叶簌簌，再无杂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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